倾城院中,许阑珊对镜正在往脸上涂抹着愈合伤口的药膏,她的脸颊被楚逸风擦伤,留下了一道小口,待愈合后,还要再涂去疤的药膏。
这次,楚逸风给她的教训实在太狠,弄死了冷绘,又破了她的相,女子爱重容貌,尤其是她这样的美人,伤了脸最是屈辱难受。
可恶!而更可恨的是,他竟然解了那个贱人体内的毒!
她若能咽下这口气,便不是许阑珊!
只是,眼下她也成了李承潇的人,又有那个凶神恶煞的楚逸风保护,她实在不能不避忌了,更不宜轻举妄动了,接下来唯有韬光养晦一些时日才是上策。
许阑珊不甘地想,且先让她许时安好过一些日子得了。
而这一晚,除却她许阑珊,府中又有多少女子难以入眠了。
……
晚间还晴好的天,经过了一夜,忽然如变了脸似的,第二日一早便下起了雨。
今日,许时安是要搬入承欢院的,眼下却下起了雨,她觉得有些不吉利,可也没有办法。
她要带去承欢院的行礼简直是少之又少,她本就一无所有的来,此时自然是两手空空的去。
舒翠为她打着伞,两人走在前面,而楚逸风则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,他没有打伞,一路冒着雨,许时安几次回头看他,张了张嘴,却始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。
一路来到了承欢院,院中早有仆从与侍婢等候,此刻见她来了,纷纷行礼。
礼毕,仆从点燃了两串爆竹,于是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,震耳欲聋。
她对这份喜庆实在是无感,她曾想过,有朝一日,遇见一个倾心的男子,在父皇母妃还有兄长的祝福下,穿着凤冠霞帔嫁他为妻,夫妻二人举案齐眉,恩爱长久。
可是现在,身边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亲人,只两手空空的换了个住处,便是嫁了,嫁作了李承潇的妾,世事果然是太难预料。
简单的仪式行完了,她便打量起了这承欢院,这里自是比灼华轩大的多了,里面有走廊凉亭,还挖了一面小湖,湖边环着绿柳,更有一座架湖长廊通往湖中心,长廊尽头是座水榭。
而在她所住的正房后面,还有一个小花园,花园正中间搭建了一个凉棚,里面放着两把檀木躺椅,还有石桌石凳。
走入这凉棚,便如置身花海,被万紫千红所围绕。
这承欢院里一物一景的布置十分周到妥帖,内里风景也实在浪漫,令人赏心悦目。
果然,身份不一样了,待遇也不一样了。
许时安就这样在承欢院中住了下来,吃喝穿用上可谓是极其贵重精致了,许是李承潇嘱咐过,她的膳食里都添了上好的补品,血燕,人参,鹿茸,阿胶,不一而足。
舒翠看着这一切,感慨不已,在为许时安沐浴时,道:“娘娘总算熬出来了,这下,看谁还敢轻易欺负娘娘!”
许时安心下亦是感慨:“不过是暂时熬了出来,前进了一步,往后还有的是波折呢。”
她知道,一切才是刚开始而已。
……
月上柳梢时,李承潇果然来了承欢院。
许时安看见他,忽然有些怕,却不知在怕什么。
李承潇进来后,挥退了舒翠与另一位侍婢,自如地在窗前花架下坐了下来,正欲喝茶,余光中,却看到许时安的纤手在不安地搅着丝绢。
她,似乎在紧张害怕。
李承潇转眸看她,她白皙清透的小脸气色已经好了许多,虽瘦了太多,却越发衬出了她大而幽深的美眸,那眸子灵气逼人,勾人欲醉。
再看她穿上了一身华贵精致的衣裙,身条修长纤细,曼妙姝丽。
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无双的美人,只是今日才明目张胆细细打量了,她的确美的毫无瑕疵,若能再丰腴一些,想必风姿更绝。
李承潇看着她,忽然淡淡笑了起来:“你过来,本殿掂量一下你有多重。”
“啊?”许时安没有反应过来。
李承潇便起了身,来到她身侧将她拦腰抱起,许时安不由惊呼一声,却不敢违抗,也不能违抗。
李承潇抱着她,甚是轻松,鼻间传来她的幽香,竟有些舍不得放下。
须臾,李承潇还是放下了她,道:“太瘦太轻了,你抓紧补补,回到你刚来北齐时的身量便可。”
许时安听完,轻轻道:“原来殿下喜欢丰腴的女子,可殿下的妃妾里,也没有丰腴之人啊。”
“并非本殿喜欢丰腴的女子,而是你实在太瘦,本殿看着觉得心疼。”
许时安听罢,即便知道他们之间是逢场作戏,也不由微微红了脸,无言以对。
窗外夜色渐浓,隐约传来草虫的唧啾之声,李承潇见她依旧局促不安,便想消她紧张,道:“天色还早,随本殿出去走走。”
说着,他自然而然的拉起了她的纤手,往外走去。
许时安被他拉着,两人走了出去,雨后空气清新,,闻了觉得舒服。
院中随处可见灯笼,点点烛光照的夜景朦胧,她悄然随着他走,来到了架湖的长廊上面,放眼湖面,波光粼粼,许时安觉得他们二人和这样的景致与气氛格格不入。
正想着,李承潇说话了:“其实你不必紧张,自然一些,随心所欲一些,难不成以后你我相处都要这样么?”
许时安轻声道:“以殿下之威,时安哪里敢随心所欲。”
李承潇捏了捏她的手,道:“本殿纵然是太子,却也是男人,更是你的男人,你别弄得太生分别扭。”
“不过,你我了解不多,骤然变成了夫妻,你不习惯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殿下说的是。”
两人终于来到了水榭里,李承潇问她:“会弹琴吗?”
许时安道:“这是女子闺中的必修之技,自然是会的。”
李承潇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本殿送你一把好琴,你得空了可以在这水榭中面湖弹琴,必能体会到不一样的乐趣。”
许时安见他态度温和,与她闲话家常,心里的紧张已经渐渐消退,说话也利索了起来:“面湖弹琴,琴音更加空灵悠远,因为湖面空阔,不似在房中弹琴,琴音被摆设与四壁所阻,音色沉闷。”
李承潇一听,有些意外,又有些惊喜,看着她的目光里,也多了一抹赞赏:“说的极是,看来本殿是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了。”
许时安微微笑了一下,美的朦胧迷离,李承潇见她终于笑了,唇角也挂上了笑意,道:“难怪周幽王为了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呢,本殿为了你这一笑,也是不易啊。”
许时安听他说的幽默诙谐,笑意越渐深了,果然是不了解啊,现在才发现,他多数时候是温润如玉,平和风趣的。
印象中,好像他唯一次动怒,便是上回她骂他时他命人将她打了。
她沉思了一下那日的情景,即便他再温和,也没有不打她的理由,她当众骂他,扫他颜面折他威信,他不打她,如何说的过去?
李承潇见她不语,并且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了,打趣道:“又在想什么呢?你的笑可真像昙花一现,既短暂又宝贵。”
许时安回过了神,又笑着看他:“我在想那日殿下打我时的情景呢,那日的殿下与今日的殿下,简直判若两人。”
李承潇听罢,笑意更深:“女子果然记仇,还记着不忘呢?如此,本殿便在此向你赔礼了。”
许时安轻轻摇头:“是时安自己讨了打,不怪殿下。”
李承潇见她想通了,捋了捋她脸颊边几缕被风吹乱的青丝,道:“那便好。”
说完,又关心道:“冷吗?”
许时安轻轻摇头。
李承潇直视着她的眼,道:“雨后的夜风怎会不冷,你是不想回去吧?你在逃避什么?”
两人周旋了一晚,此刻他终于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她再度紧张起来:“殿下,我没有,我没有……”
李承潇忽然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,温声道:“时安,你已经是本殿的侧妃了,有些事逃避不得,本殿也不容你逃避,我们都该早些定了心才是。”
她倚在他的怀里,轻轻问他:“殿下的心没有定吗?”
“定的不踏实,你呢?你的心迟迟不定又是为了什么?”
为了什么?她也问了自己一句,仿佛也不为什么,但又确实是心不定。
不该的,她真的已经是他的侧妃了,她不但不能逃避,还要取悦他讨他欢心才是。
想通了后,她轻轻吐出了一句话:“殿下,夜风确实冷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李承潇何等聪明,自是收到了她的暗示,两人皆是心照不宣。
李承潇没有再说话,拉起了她缓步回房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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